infinite time

光束/甜食主义者
绑画系子@有爱研究系

吃雷卡光切双神,半个洁癖

【雷卡】眼泪失控

透明的泪水争先恐后的从眼窝中涌出,似永不停歇的不死泉般流着,流着,流过他苍白的双颊,滑过他瘦削的下巴与纤细的脖颈。

他歪着头,神情却无辜的像个孩子。

“我去一下洗手间——”他匆匆忙忙的扭过头,像躲避洪水猛兽一般把大半张脸都藏进红色的围巾里,砰的一声撞开门又用力甩上。该死,他紧紧咬着牙,懊恼的想,又来了——
  
这像雷王星的暴雨一般喜怒无常的眼泪。

他咔踏一下利落的锁上门,转过头看向镜中的人影,意料之内是一张泪流满面一塌糊涂的脸。他下意识地用袖子一抹,触脸却是一片湿漉漉的、毫无温度的冰凉。他这才想起,他的袖襟早已成为眼泪的第二大牺牲品,仅次于他最心爱的红围巾,这条可怜的布料在眼泪的无数次摧残后颜色暗淡了些许,带着微妙的涩感。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不肯摘下它。光凭它对卡米尔类似于旧识的老友般那种亲切感就足以让它在卡米尔的世界里占有不可撼动的一席之地了。

这十年来,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只有两样东西。
一样叫围巾,另一样是个人,叫雷狮。
他们之间的唯一不同在于一个是卡米尔走到哪儿就跟到哪儿,另一个是他走到哪儿卡米尔就跟到哪儿。

他想要上天堂,卡米尔就竭尽全力从影子里硬生生用血和肉筑起一条通向天堂的路;他想去地狱玩一圈,卡米尔就站在背后战战兢兢的出谋划策助他成为最大的魔王;他想当个海盗——行啊,这可比上天堂下地狱简单多了,他只要当个军师就能帮上他了——

你瞧,我总能帮上你的,所以别丢下我啊。

好啦,他叹了口气。似汹涌澎湃的滔天洪水般的眼泪终于暂时性平复下来,蓄势待发的猛兽蛰伏在暗处仍然如影随形的死死咬着他不放,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再次爆发。

然而他甚至不知道这眼泪究竟为何而流。

他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流注入青白的大理石筑成的池中,能嗅到陈年的铁制水管特有的淡淡铁锈气,像是混杂着血腥味一般。

他的眼角红肿着,苍白的皮肤下透着着艳丽的绯红,滚烫的鲜血在冰冷的血管中沸腾翻涌,叫嚣着无名的欲念。

嘘,卡米尔,不能说出来,你那份不切实际的、肮脏的妄想的爱,就让他永远沉寂于你的心中吧,他会渐渐地如残叶凋零腐败,成为滋生阴暗与不洁的的温床,满是毒刺的藤蔓将破土而出,一点一点将他的血肉和内脏蚕食殆尽,然后紧紧缠绕住他的脖颈,扼住他的喉咙,让他沉溺于极致的痛苦的海洋中窒息而死。

可他对此心甘情愿。

这是他的罪,是对于他企图用自己不切实际的不洁之爱玷污神圣之子的罪责。
卡米尔一向善于隐藏自己,包括这份如岩浆一般滚烫炽热的飞蛾扑火的爱恋。

但是啊,我可爱的、可怜的卡米尔,你是否因为这摄人心魄的爱而迷了眼?
你的王也是向来善于看透别人的心思。

还算的上是平凡日常的日子一天天过去,一个星期转瞬即逝。卡米尔在这七天里绞尽脑汁费尽心思的四处搜刮资料,仍然对这如活火山一样阴晴不定,毫无规律的眼泪束手无策,好在这一星期大哥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捕猎,留下在上次的战斗中受了伤的他和帕洛斯两人独自在家。

帕洛斯在第一次看到他的眼泪突如其来的淌下来的时候吃了一惊,随即便习以为常,有时甚至会在他毫无察觉的哭泣的时候递给他他一张餐巾纸。

然而不可思议的是,每当他与大哥在一起时,这闹人的眼泪却神奇的偃旗息鼓,静悄悄的安分得异常。

帕洛斯和他对此都是闭口不提,生怕捅破了这层本就脆弱一碰便会粉身碎骨的薄纸。

可当暴雨来临,狂风骤起时,划破天空的闪电挟着怒吼的惊雷从天而降时,薄如蝉翼的纸又怎能经得住呢?

“卡米尔。”醇厚又不失威严的声音响起,这唤他名时熟悉的语调,让卡米尔欣喜的转过了身。是大哥。
他面上少见的浅淡微笑,在下一瞬就如落花凋零。
“会被那种小虫子伤到,真是令我失望,卡米尔。”他停顿一下,卡米尔羞愧的低下了头。
“雷狮海盗团从不需要拖后腿的废品。”

他故意说的狠心而又无情。
这是我给你的唯一一次机会,我亲爱的卡米尔。

卡米尔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浑身都僵硬的不得动弹,血液像是凝固了一样停止流动,寒意渗透到骨子里。冰冷的绝望宛如冲天的巨浪将他完全淹没拖至黑暗的海底。

我已经……没有用了吗?
他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被毒藤死死勒住,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他紧紧掐住自己脖子,整个人颤抖起来。

他要抛弃我了。

他无法呼吸。

他只能定定的望着雷狮的背影,直到对方倏地瞪大了眼睛,惊讶的张开了嘴。

他这才感知到脸颊上液体流下的触感,以及微微带涩的咸味。

眼泪止不住的滴下来,像是断了线的珍珠。那双水光潋滟在泪水的濯洗下清澈如贝尔加星无边无际的澄蓝湖泊般平滑纯粹的双瞳直直的撞进了雷狮心里。

他在哭。

卡米尔这才后知后觉的抹干眼泪。他习惯性的用袖管去擦,却又意识到早已湿漉漉的袖子已经毫无作用,于是又换成手背。透明的泪水争先恐后的从眼窝中涌出,似滔天的洪水般涌出,流着,流过他苍白的双颊,滑过他瘦削的下巴与纤细的脖颈。

停下来。

他拭去颊上的泪,透明的泪水紧随其后,他咬着唇,用力的再一次擦去,然而那顽固的眼泪仍然再次淌了下来。卡米尔早知自己对这冥顽不灵的眼泪束手无措。他发了疯似得不停地狠狠用力抹去眼角的泪,白嫩的皮肤被他揉的一片通红。雷狮看的是心疼极了,想要拥抱他,想要将那脆弱的肩膀揽入怀中,但最后他还是悻悻然收回了手。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他自嘲的嗤笑着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停不下来啊……卡米尔抽噎着,深深的埋下头去捂住了脸。他实在是不愿让敬爱的大哥瞅见自己如此失态。他俯身的姿态像是垂颈恸哭的天鹅,那样悲婉动人。

“我会、离开,只要……这是您的愿望。”

“我的愿望?”雷狮笑出了声,只是那笑意没能达到眼底,“只要是‘我的愿望'?”

“只要是您的愿望……我都会为此献上一切——”

话音未落他已被雷狮扯着领子狠狠压在门上,发出一声巨响。他紧紧捂住脸的双手被对方强硬的分开摁在头顶上方。眼泪仍在不停地滚落,那双碧蓝的眸子在灯光下仿佛最上等蓝水晶,闪耀着夺目的光辉。

“如果我要你去死,你就真的去死吗?”

雷狮恶意的加了点力压着他,企图从中窥见一丝犹豫。卡米尔吃疼的咳嗽起来,哭泣时的抽噎与呛咳声交织着,更多的眼泪流了下来。他低声说道,“一切。”

“我的一切,包括这条命,都是属于您的。”
卡米尔抬起头来,他的眼神让雷狮呼吸一滞。
在厚厚的冰层下,隐藏的是如此炽烫热烈的爱,那温度足以融化一切不安与退却,彷徨和犹豫。这样飞蛾扑火般无惧的爱——

雷狮放软了眼神,他低下头,用手指轻轻拭去卡米尔脸上的泪痕,看着立刻蓄满眼眶滑落下来的泪珠笑了起来。

“以前从不知道,你竟然这么能哭啊。”

雷狮抵住他的额头,轻轻亲吻他的眼泪。
卡米尔下意识的闭上眼,随即又立刻惊异的睁开。雷狮的唇缓缓滑过他的脸颊,动作轻柔的似是拂过鹅羽,最终停留在卡米尔的唇上。

这是一个虔诚的吻。

他哭泣的时候,很美,但比起看他哭,我还是更愿看他笑。雷狮按住卡米尔的头,在嘴唇厮磨间想到。

即使笑容的背后是死亡,哭泣的背后是独存。

我亲爱的、可爱的卡米尔啊,我说过这是唯一一次离开的机会,而你选择了我。
即使你此后想要离开,我也会折断你的翅膀,把你束缚在我的身边。
连死亡也无法使我们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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